婁藝曉聽完劉施詩這番話，不由心裏生出一個疑問。

那顧小凡是哪一種呢？

心裏好奇間，眼神不自覺也望向顧小凡，就看到他眼神神采奕奕，那鬥爭心分明在熊熊燃燒著。

“他肯定是後一種了。”婁藝曉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。

“當然，領戲者是鏡頭裏的指揮家，最討厭鏡頭後面有導演糾正他了，人家姜聞可在《尋槍》裏的表演可是把導演陸川直接都氣跑了，所以顧小凡只能選擇後一種，否則就枉為一名領戲者了。”劉施詩輕哼一聲道：

“來吧，讓上戲的這些小崽子知道我們顧導演的厲害吧。”

說著劉施詩與婁藝曉都合起了臺詞本，走到了鏡頭裏面。

而這時候，趙雯，金思佳才緊張地走過來，他們的心情都很忐忑，他們邊是很想好好的發揮，邊是怕得罪顧小凡這位導演，把他們的戲份都減掉了。

而顧小凡卻是只是微笑著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：

“你們就按照你們自己的方式演就好了，不需要太在意配合我，我會配合你們的。”

對於他們這種擁有“純真”特質的演員來說，發揮自己的本性就是最有魅力的演出，不能束縛住他們。

聽到這話，趙雯與金思佳不由對望一眼，心裏到是松了一口氣，看來這個小導演人很和善嘛，要不他們就按照自己想的試試……

如果導演不滿意，就再改就行了。

幾位演員都懷著一較高下的心態，開始了拍攝。

一開始第一組鏡頭是第六集的一場戲，林宛瑜擔任電臺主持人曾小賢電話編輯。

一開始，曾小賢就坐在演播室開始節目，而林宛瑜坐在他對面：

“歡迎收看你的月亮我的心，好男人就是我，我就是曾小賢~”

“今天晚上小賢非常開心，因為我有幸迎來了一位新的電話編輯~”

說到這句“電話編輯”這個詞的時候，鏡頭演員要轉而帶到林宛瑜的臉上，趙雯扮演林宛瑜要做出一個很淑女有氣質的表情，以表明她就是臺詞裏的“電話編輯”，隨後馬上再拉回曾小賢的臉上，他繼續說話。

但是這個鏡頭裏趙雯希望自己能有多點戲份，所以手裏拿了一個鏡子正在照著，鏡頭要帶過來的時候，只停留一秒不到的時間，她的鏡子才放到一半，“電話編輯”這個詞就要完了。

也就是說，這個特寫，由於趙雯的加戲，就沒拉全，趙雯想讓自己多表現一下，反而讓自己的鏡頭損失了……

一直在旁邊生悶氣的老何廠長，瞅到這一幕也是心裏哼了一聲，這些小演員真是不自量力，鏡頭時間都沒掌握好，就想自己加戲。

這零點幾秒的差距，這些小演員根本就感受不出來，只有真到了鏡頭上才能發現自己弄巧成拙。

可這時候就聽到顧小凡念“電話編輯”這個詞的時候，突然尾音多拖了一拍，就多了那麽零點幾秒，硬是讓鏡頭吧趙雯的特寫帶全了。

老廠長不由楞了一楞，怎麽回事？顧小凡是故意的？可他的聲音拖長卻又是這麽自然，好像他本來就要拖這零點幾秒一樣。

顧小凡扮演曾小賢繼續道：

“看到一位美女正在和你一起工作，心情是如此的心曠神怡，好了~言歸正傳，接襲來進入我們今天的聽眾來電環節，你有什麽困擾或者煩惱，都可以撥打我們的熱線電話，一段優美的音樂過後，我們將接入今天第一位聽眾的來電。”

接著就應該趙雯扮演的林宛瑜接電話了。

“你好，這裏是我的電話我的心，不過我不是曾小賢，我是他的電話編輯，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……”

這一段鏡頭會來回在林宛瑜與曾小賢的臉部特寫，趙雯繼續加戲，越說越比之前的情緒更加誇張，節奏也快起來。

所有人都看出來了，她臺詞節奏有些亂了……太快了~

而此時老廠長在旁觀一直在觀察顧小凡，他的表情跟隨著趙雯的臺詞情緒也越來越誇張，不斷著改變自己的節奏配合她，並且對著她做著劇情中的對電話編輯做的手勢。

每一個手勢的節奏，正好就她趙雯正好有些要臺詞節奏要快到失控地時候，就打斷了她，讓她望著這邊做手勢回應，然後就正確的臺詞節奏。

這家夥……在掌控對方的表演……領戲者！？老廠長心裏一陣驚訝。

此時顧小凡正把專註力提升到巔峰，他完全能感受趙雯的所有心理活動，臺詞，氣息……

顧小凡清晰地捕捉著她的情緒流動節奏，用動作表情，無聲的手勢引領著表現林宛瑜這個角色的表演。

這場戲甚至可以說是演得超乎眾人預料的好，一個鏡頭到底，有兩分鐘的戲，卻有超過幾十句的臺詞，原本是難度極高的表演，竟然一次就過了。

這不單單讓劇組的工作人員大吃一驚。

就連趙雯自己都覺得有種很奇怪的感覺，她覺得自己有幾段就是在即興發揮了，完全沒顧及對戲的顧小凡，難道這也行嗎？

在拍完一場戲之後，趙雯就站到了鏡頭邊與顧小凡一起看剛才的拍攝回放。

“金思佳，你覺得不覺得我們演的要比排練的時候要好？”趙雯驚訝地問道。

“是啊……鏡頭帶到我臉的時候，我覺得我的表情真是太棒了，比我之前練的好多了。”

金思佳也是覺得很驚喜：“趙雯你超水平發揮了啊~”

這時候兩人卻聽到旁邊一聲沈喝：“呆子，不是你演的好，是他領的好。”

兩個年輕演員轉頭一看，就看到了滿臉嚴肅的老廠長杵著拐杖站在旁邊，頓時嚇了一跳。

老廠長此刻心裏也是極為震動，用那雙昏黃的眼睛不斷地打量著顧小凡。

趙雯與金思佳這才又恍然大悟地重新看了一遍，這才發現顧小凡這段曾小賢演得多麽精彩。

第一場戲，原本演員之間的卯足勁頭展現魅力的對決，此刻卻變成了另外一種場面。

趙雯與金思佳看著鏡頭裏賤笑的曾小賢，卻像是仿佛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，居高臨下望著他們……

鏡頭裏優雅的指揮家輕輕揮揚起指揮棒，他們只能安份地隨之起舞……

而此刻顧小凡並沒有什麽驕傲的，因為他心裏一直有個更大的好奇，原版中扮演曾小賢的演員並非領戲者，除了與胡一菲有天然的化學反應之外，其他人與曾小賢對戲的時候，這家夥一直把盡力在搶戲，而只有在面對一個人的例外……

原版中呂子喬……才是愛情公寓中真正的領戲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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